01

　　前段时间收到一封读者的私信。

　　讲的是她寝室里的事情。主人公是两个女生，这里我们分别称为A和B。

　　A同学家境极好，从外婆辈开始，家里生意就做得很火热。所以她从来不知快消为何物，大一刚进校就逛得起K11，随便出手一买，五花八门的轻奢。她的购物水准，对于平均生活费两千的大学生，绝对可望不可即。

　　B同学家境就蛮普通了。衣服是只能买淘宝的，商场里的会嫌贵，每年双十一都会屯大衣和靴子，然质量堪忧，勉强穿半个月，最终是不了了之。

　　A同学和B同学，境遇是很不同的。

　　A同学从没为钱发过愁。就算是恰好撞上，女生们一生中最虚荣的几年，她也不需为凑足名牌而操心。她很关注自己的绩点，会报很多有意思的公选课，听讲座，积极参加出国交换。她拿了奖学金后，很淡然地买gucci花完，算是稍微犒劳自己。

　　但她其实不太爱打扮，平时会灰头土脸去图书馆、跟着老师做很艰涩的课题，周末会尝试网球、滑板、瑜伽，护肤品虽都是大牌，她也从来是按量购买，不会集邮式地买重复功能的单品。

　　02

　　B同学呢，会从大一就开始打工。各种零工都做过，发传单，做活动促销，甚至汗流浃背地穿玩偶服，能挣到一点零钱，去买更多衣服。她每天抱着手机盯网红的行程，学习她们的妆容，学习她们的发型。她谈了几场恋爱，嫌对方不够有钱，都是很快告吹。

　　那位读者说了一句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话，她说，她不希望她自己以后的女儿，像B同学一样。她希望她的女儿能在最好的年纪，不为钱发愁。

　　她要用丰厚的物质，把女儿的心气，高高地堆起来。而不是在欲望场里，满身泥泞地匍匐前进，为钱、为好看的衣服、为找个“提款机”，吃相难看地、青筋暴露地讨生活。

　　03

　　其实我并不反对B同学的生活方式，对任何一种生活方式，我们旁人都没有指摘的资格，我只是会为B同学可惜，可惜了她的眼睛被她所得不到的财富，蒙蔽了真正的人生。

　　按说，二十出头的女孩子，最划算的投资是充实头脑，是有更多的阅历，或者再俗点儿，更好的头衔。投资外表终究不如培养灵魂更实用，一个国内top 5的学历可以吹嘘三十年，可一个Birkin包背上三十年，是会被贵妇们笑死的。

　　但这样的道理，我想B同学未必不懂。

　　她只是对所有够不到的物质，都太渴望了，会为物质去踮脚，但没多少时间关注精神境界。到了一定年纪，虚荣和欲望就像膨胀起来的胃，不喂下足够的食物，挨饿会很惨。

　　她买不起太多好看的衣服，所以满脑子都会打算，到底要怎么样买到更多衣服呢？充实肚子里的墨水是一回事，可是爱美是另一回事，二十出头的女孩子，爱美是天性。

　　见同学买了一件不算便宜的衣服，她可能会想多买几件淘宝来平衡；见同学买的化妆品是lamer是sisley，她也会伤心的，会不太想用回自己的白菜价。

　　所以我很心疼B这样穷养的姑娘，心疼她们为了别人伸伸手就能够到的好东西，要龇牙咧嘴地去凑。

　　在山珍海味里成长起来的命运的宠儿，在欲望的餐桌前，才会真正懂得坐姿优雅，动筷礼貌；而打小就饥饱不定的人，自然吃相是难看些。人家饿，人家从未被真正喂饱过，所以才狼吞虎咽的。

　　04

　　我也觉得，以后女儿应当富养。

　　让她不要从小手头就吃紧，眼巴巴看着别人抱个满怀；在最美的年纪，让她不要过多求而不得，而被虚荣绊住了脚跟。

　　想买什么好看的衣服，随便买，想用多大牌的化妆品，也随便用——在物质上，我希望把她喂得足够饱，让她不用再为这些操心。

　　我太理解女孩子的虚荣心了，也太理解她们打扮自己的劲头了，可我不希望她把时间浪费在盘算怎样用一千块买到尽量多的衣服，或是瞪大眼睛鉴别网红推荐的化妆品是不是三无上。

　　每当看到女大学生“裸贷”的新闻，我都会想，该是在怎样的环境里成长出来的姑娘，才可以为了区区几千几万块，把生命中最宝贵的自尊贱卖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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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朋友分析得很透彻，他说，其实这个年龄段，不少女生的虚荣心都很强，裸贷只是最极端的一种解决方式罢了。

　　那些一个劲儿奔着富二代去谈的姑娘，那些嫉妒别人每月银行卡里五位数生活费的姑娘，那些被穷养着却梦想盆钵满盈的姑娘，都会吃虚荣的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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